京城第一医院，重症监护室外。

林辉靠在冰冷的墙壁上，一遍又一遍地刷新着手机银行的界面。

当看到余额那一栏清晰地显示着“500，000.00”时，他那因连日煎熬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，终于重新燃起了一丝光亮。

到账的信息显示，来源是“龙科院青年人才激励奖金”。

虽然没有看到具体通知和公示，但不可否认的是，这笔凭空出现的钱，却是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。

他决定回去后再问问这笔奖金是怎么回事，但他心底却已经有所猜测。

巨大的狂喜过后，林辉立刻想到了另一件事。

他没有片刻犹豫，立刻从通讯录里翻出了那个备注为“张姐”的号码，将五十万原封不动地转了过去，并附上了一段信息：【张姐，太感谢您了！单位的奖金刚发下来，钱先还您！这份恩情我一辈子都记得！】

做完这一切，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

无债一身轻，剩下的钱虽然还不够后续治疗，但母亲手术的燃眉之急，总算是解了。

一间装修精致的公寓内，夜莺看着手机上银行发来的入账通知，以及林辉那条充满感激的短信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。

温婉的“张姐”面具褪去，只剩下属于顶尖间谍的冰冷与漠然。

计划，出现了偏离。

她原本的计划，是让这五十万的债务成为套在林辉脖子上的情感枷锁，在他最脆弱，最感激的时候，让他为自己所用。

可现在，有人用一笔“奖金”，轻而易举地斩断了这根线。

是巧合？

还是……

龙国安全部门的反制？

她调出对林辉的所有监控记录，画面、声音、网络数据流在她眼前飞速闪过。

没有任何可疑人物接触过林辉。

那只看不见的“手”，藏得很深。

猎物身边出现了另一位猎人的影子，这不是个好兆头。

这意味着目标已经暴露，继续投入的风险呈几何倍数增长。

“天工”主控室内，江辰和赵定国正看着屏幕上夜莺的动向。

“她收到还款了。”

赵定国沉声说道，“和我们预想的一样，她开始检索这笔‘奖金’的来源了。”

屏幕上，代表夜莺的数据流正疯狂地试探着龙科院的财务系统。

“一个顶级的间谍，对计划的偏离总是最敏感的。”

江辰的目光平静如水，“我们还了她钱，除了让林辉撇清关系外，本就是为了提醒她另一个信息——这片区域，我们已经布防。”

“现在，她会开始怀疑，林辉这个目标，是否还值得她继续投入。”

夜莺确实在怀疑。

她决定进行最后一次试探，评估自己对目标还剩下多少“情感控制权”。

第二天，她主动给林辉打去了电话，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忧愁和急切。

“小辉啊，真不好意思，本来不该刚还钱就打扰你的……”

她编造了一个家人突发重病，急需用钱的谎言，“你那边……能不能再借我点钱周转一下？我保证，最多一个月就还你！”

电话那头，林辉愣住了。

一股说不出的怪异感从他心底升起。

张姐，一个能随手借出五十万救急的“富人”，怎么会反过来找自己这个穷学生借钱？

而且还是在自己刚还钱的第二天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