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半个时辰后,谷口外面的弓兵们留下几十具尸体和满地如丛林的弩箭,仓皇逃窜。
又是抛射!
又没有出手的机会!
一些点燃的箭头直到弓手咽气,都没能飞上半空。
就更不用说点燃军粮了。
这支大秦军队神出鬼没的,在视线之外便能发起攻击的能力,已经令埋伏的敌军胆寒。
所以这一次他们放弃的十分果断,加上谷外的地势开阔,更便于躲闪和逃命,给敌军造成的伤亡也要小得多。
虽然狭风谷已经是铁栅关到陇州唯一,也是最适合设伏的地点,一旦错过也就意味着袭击彻底失败。
但敌军统帅明显意识到,只要靳安的部队护卫在两队左右,无论是来一百人,一千人,还是几千人,都不可能达成计划。
而袭击的次数越多,露马脚的可能性也就越大,此时此刻,敌我双方已经不约而同的达成了一种默契——
“这次就先到这里,有空再打。”
正是在这种莫名其妙的默契下,靳安旅途的后半段,居然诡异的平静。
仿佛这不是一次出征,更像是一次长途郊游一样。
除了风沙多一点,赶路辛苦一点,似乎也没什么更多的困难了。
而且,因为队伍中有了熟悉道路的士兵引路,他们一路绕过吴凌涛的防区,又用了七天左右的时间,进入了东侧石文远驻兵之处。
一路走来,只见陇州各地十室九空,百姓们几乎都逃离了前线,靳安不禁看的微微皱眉。
这场战争对于大秦西北边陲几个州府的破坏,实在是太大了。
哪怕现在即刻停战,恐怕若没有十载八载的重建,也恢复不到当初的情况。
此时,金六两在一旁皱眉道:
“靳爷,石大人的防区,似乎有些不妥啊?”
“哦?”
在军事经验方面,靳安和金六两不能比,不过金六两这么说,肯定是看出了什么。
“怎么说?”
金六两用手指了指周围的地势道:“靳爷请看。”
“陇州东线,本来最易攻难守之处。”
“因为周围一马平川,没有有利地形可以依托。”
“之前西北军驻防的时候,有了东面垌州的守军相互呼应,形成掎角之势,就要安全得多。”
“如今垌州的防御力量尽去,两角也只剩下一角,此处反而成为了孤悬敌阵的险地。”
“原本锋利的角,如今很可能成了送到敌人嘴里的一块肥肉咯。”
听着金六两的话,靳安细心一一对照,发现诚如他所说,石大人驻防的地方,好像还没开打就被敌人包围了。
靳安淡淡道:
“按理说,石大人手下也应该有人了解这一点,不会犯下这种低级错误吧?”
“无妨,一会见到石大人,和他当面说明即可。”
边说边走,靳安带着长长的运粮队伍,终于进入了石文远驻扎部队的主城——飞沙城。
别看此处地方不大,但已经是附近百里之内,保存得最好,城墙最为坚固的城池了。
靳安带着大部队的阵势,自然引起了守门军队的重视。
守门兵长拱手施礼道:“这位将军,请问尊姓大名?我这就进去通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