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泽穿着蟒袍,扔给小厮烈风的缰绳,就大步迈进了院子,脚步静静地朝弓着腰的章一玥走去。他那么一站,体态高大直挺、宽肩窄腰、胸腹厚实,一副高傲冷冽的脸,只能在眼里看到细碎的星辰。麻雀呼啦一下全部飞走了,老母鸡突然炸毛,咯哒咯哒叫着,惊慌失措地拍打着翅膀,领着一群小鸡仔躲到角落的草堆里去。章一玥心生疑惑,“哎,你们别走啊,我都不杀你了,你怎么还逃了呀?”赵泽一把搂住她的腰,她哎呀一声,吓了一跳。直到闻到那股熟悉的龙涎香,章一玥才转身看他,“夫君,你回来啦?”“嗯。”赵泽再也不是先前的冷厉模样,温暖如春地笑了起来。赵泽没等伤口愈合就又回朝当值,皇帝虽然让他休息,可是西北将军被斩,军中蠢动,朝政一摊子烂事,他放不下心,只勉强休了两日,伤没有好彻底便去肃清。只是心里自然放不下章一玥,每日白日去宫里,下值便踏马而归。章一玥心疼他还伤着,劝了几次让他在王府安置,别每天跑来二十里外的庄子,但没劝住。她心知她在黏着她这件事情意志力实在强大,便有由他去了。总归他身子底子就好,伤口很快就愈合了。赵泽扫了一眼四周,嘴唇放在章一玥耳畔,问道:“沐浴了吗?”章一玥娇噌道:“这才什么时辰就去沐浴?问的什么话?”讲完突然感觉到他俯首咬了她的耳垂,章一玥的脸立刻通红一片。她推他走开,嘴里拒绝着:“大白日的,还在院子里,没有这样的。”赵泽这才不情不愿直起身,嘟哝道:“替我更衣。”章一玥点点头随他牵着进了屋。赵泽每日穿着蟒袍上朝,那一身打扮与这庄子格格不入。起先村上的农人见到王爷亲临,还偷偷摸摸地观望。赵泽不是面善之人,瞪过去就如寒夜里孤狼的眼神,使得偷看的人立刻现身,跪地请安。后来听说王爷日日往这庄子里跑,是因为这里住着一位绝世美人。有好事的妇孺便有意无意路过庄子,想一探美人的究竟。不过见到门口威严的侍卫,他们就不敢上前,只远远地看着。三两妇人聚在门口,对着院子内窃窃私语。章一玥跟赵泽说,不清楚的,还以为她是王爷养的外室。后来,在院子中晒太阳的章一玥会刻意站在门内不远处,任凭人们打量。回到相遇出现地次数多了,说悄悄话的那些人许是见熟悉了,终于有一个大胆地问她:“妹子,你是那王爷的什么人啊?瞧你这么好看,给他做个外室,他也不亏的。”侍卫本是应了章一玥的命,只要不进庄子别为难别人,不要惹是生非。如今突然听得这大不敬之语,利刀出鞘,怒吼道:“休得胡言,辰王妃也是尔等能编排的!不要命了!”妇孺们立刻噤声,更不敢随意挪动。几个胆小的已经面色苍白,开始发抖。章一玥故意站到了门边,就是想让他们问清楚了,以后别跟看猴子一般整日站门外围观人。此刻见目的已然达到,便抬手阻止了侍卫的动作。又命人拿了些点心赠予乡邻,大家吃的开心,又跟章一玥聊了一会天,这才作罢。这王爷来庄子的稀罕事便从此揭过,终于恢复了无人打扰的宁静,每日赵泽穿着蟒袍回来,人们也渐渐见惯不怪。走进屋内,赵泽便命人备好热水沐浴。章一玥起先还以为他这日身子疲乏想提前沐浴,便也由他领着去净房,想着给他搓背。直到赵泽打发了所有人出院子候命,她才后知后觉感到情况不妙。章一玥不愿往前走,边后退变抖着声音:“夫君,等晚上吧,大白日的……”赵泽哪能放过她,一把就将她扯过去,抱着就往净房冲。章一玥揪着他的衣襟,抬头看着那弧度完美的下巴,严肃道:“我不要在浴桶里……”赵泽垂首,双目幽深:“为何?”章一玥小小声回:“疼……”赵泽皱眉不懂,“又不是没在水里过,怎么会疼?”章一玥满脸通红,赵泽就喜欢在别的地方做事,从不规规矩矩。她的声音有些尴尬:“不是那里……是背。上次在浴桶里我就磨着背了,今日你要是在那……那我肯定会受伤的。”庄子里的条件不比王府,没有那么大的汤池,只有一个不大不小浴桶。有一次她给他搓背,他忍不住将她拉进了水里,那浴桶一个人洗倒是绰绰有余,坐进去两个人就局促地紧。